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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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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貝琪自己打車回了家,按下電子鎖,門開了,裏面卻是一片黑暗。心倏然覺得很冷,他沒有回來。

他那麽聰明,而她那麽笨,他什麽都不說,她怎麽可能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呢?!又有點想哭了,怎麽就是改不掉愛哭的毛病呢?!敲了敲自己的腦瓜,她隨手打開燈,差點被仰躺在沙發上的人給嚇了一跳。

“遠柏,你回來啦。”驚嚇過後是滿滿的欣喜。走過去,立在他跟前,看到了他臉上掛的彩,但饒是這樣也掩飾不住那份與生俱來的優雅與帥氣:“對不起。”深深的朝他鞠了個躬,然後拿了醫藥箱就在他身邊坐下:“我幫你上藥吧。”

路遠柏的眼睛還是閉著的,眼睛下方有淺淺的青色。氣氛沈默了須臾,他才睜開眼,視線精準的落在她滿是歉疚的臉上。

該死的,又是這幅表情!心,怎麽都狠不下來。

於是,他轉過視線,不再看她,語氣冷冷:“不用。你去休息吧。”

他的冷漠是那麽明顯,就連他們是陌生人時,他的冷漠也及不上現在半分。心緒突然就一層一層的壓了上來,像砥了巨石,前進一步抑或後退一步都能刺得遍體鱗傷。她垂下眉眼,視線的落點是自己緊緊絞著的雙手,可是,它卻慢慢的變得模糊,變得她無法認出輪廓:“遠柏,我做錯了什麽嗎?”

她就是這樣,單純的什麽都不知道,單純的讓你想辦法挑明,卻又舍不得開門見山。手撫上微疼的額際,路遠柏頗為無奈的告訴她:“你沒有做錯什麽,錯都在我。我們……不合適。”

“可是我已經嫁給你了呀。”她擡眸看他,卻只能看清一個大概的剪影:“結婚的時候我們的誓言難道不是對彼此永恒的承諾嗎?”

你往那裏去,我也往那裏去。你在那裏住宿,我也在那裏住宿。你的國就是我的國,你的神就是我的神。

這一句誓言,饒是過了數月,閉上眼依舊能清晰的想起。

“藍貝琪,我們離婚吧。真的。”還是沒有轉身看她,但他知道她一定在哭,她很喜歡哭,可他並不覺得煩,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意外。

“我不離婚!”將近一個月來的委屈終於徹底引爆,她噌的站起身,淚眼汪汪的看著他:“為什麽我們一定要離婚?你不知道,你都不知道這一切我向往了有多久!也許你覺得很可笑,很鄙視,但是我愛你,我喜歡你,想跟你在一起有錯嗎?”

突然拔高的聲線讓路遠柏嚇了一跳。他想過她會有很大的反應,但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是這麽不像她會有的大反應。

“你沒錯,一開始就是我的錯。”他沒有起身,只是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哭泣的容顏,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起來。

“你有什麽錯呢?”平時淑女慣了的人,再怎麽受委屈也不會有太過激的行為。她擦了擦淚水,讓自己將他看的更清楚些:“你只是沒有我喜歡你喜歡我那麽多而已。”

擱在腿上的手倏然收緊,路遠柏起身,將她打橫抱起,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抱進了屋,扔在床上,然後一個欺身壓了上去:“你確定你喜歡我?你喜歡的到底是哪個我呢?”

沒有給她回答的時間,在她驚愕的視線註視下,他手一勾,脫掉了她身上的外套,撕裂了她薄薄的連衣裙,看著她白中透粉的肌膚,瞳孔陡然收縮。沒有給她緩解的時間,他手指靈活的解開了她身上最後的束縛,不帶一絲猶豫的,手指粗暴的向下而去,直直入侵她的身體。

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一下子弓起身子,卻又被他強行掰直。藍貝琪被嚇住了,去看他的眼睛,卻只看見他深不見底的眼裏不帶一絲情^欲的糾纏。她擡起雙手,想推他,而他下面的手指卻倏然加大了力道,帶著那麽明顯的侵略性和攻擊性。

“遠柏……”一聲輕喚,是痛苦,是求饒,卻染上了嬌媚的味道:“不要。”

路遠柏就笑了,俯身吻著她的唇角,執意要看到她的崩潰,看到……她對他的絕望。

“你怕嗎?”他在笑,卻笑得讓她覺得陌生,黑色的瞳孔仿佛淬了一層刀光,鋒利而尖銳,刀一出,傷的便是她。

“怕。”哪怕是被弄得氣息全亂,她還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要說真話。

這樣的一個藍貝琪……他真的不想折磨,可是,他必須要告訴她,他,非她此生良人!

路遠柏勾了勾唇,有汗珠順著額頭低落,落在她剛巧閉著的眼皮上,他低低一笑,伸出舌尖舔去,察覺到她的身子倏然僵了。他摸摸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,語氣溫柔:“真正的我你才剛開始見到呢。”話語一落,猝不及防的,帶著滿滿的占有欲的唇便吻住了她。

他很喜歡她嘴裏的糖果香味,讓人迷醉。燥熱的舌尖勾住她的,勢要在她口腔中引起軒然大波。而他留在她身體中的手也沒閑著,徹底的讓她亂了心跳。

不是的!不是這樣的!他們怎麽會變成了這樣!藍貝琪哭了,一開始只是低低的抽泣,最後卻哭出聲來,然那哭聲卻都被他含入了嘴中。

當他放開她的時候,她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。垂著眉眼,臉上的受傷是那麽明顯。

“為什麽?”許久,她擡眸看他,有難過,卻沒有恨意:“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?”

凝視著她充盈著淚水的眼,路遠柏就笑了:“你不是說你喜歡我,你愛我嗎?那麽這樣呢?這樣的我,這樣真實的我你還敢喜歡嗎?你還能說你喜歡嗎?”

只有兩人的空間瞬時沈默圍繞。

窗外有瑟瑟風聲,吹著樹梢上的枯葉,在半空中不停的打旋,有幾瓣敲打在玻璃窗上,像是江南之鄉,誰在溪頭搗衣。

她定定的看著他,目光由迷蒙漸漸變得澄明,然後她就笑了,卻笑出了眼淚。

她對他說:“遠柏,你不會懂,不會懂我對你的愛。”

……

王媽曾經對藍貝琪說,婚姻不同於愛情,是要雙方互相遷就,共同經營的,可是現在的她要怎麽樣呢?沒了方向,沒了目標,因為他不需要她了,這段才維持了半年的婚姻已經被她攪得一塌糊塗。

路遠柏依舊很少回家,碩大的公寓裏只有她一個人,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將其稱之為:家。

廚房裏的湯還在煲著,藍貝琪一個人窩在沙發裏,欣賞著電視上一場t臺秀。春天的天氣很好,花開了,空氣中隱有花香,輕嗅一下,沁人心脾。

門鈴就是這時候響的,她起身開門,進來的是趙甜韻以及……Lee。而Lee提著的是趙甜韻的……包包?

“額,你們?”手指在他們倆人之間游移來游移去,就是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。

趙甜韻倒是沒什麽,對她笑得溫柔,擁著她往屋內走,卻又幾步之後停了下來,轉身,語氣那是一個禦姐範兒十足:“還不快點進來。”

Lee尷尬的摸摸鼻子,這才慢吞吞的走了進來,屁股還沒坐下呢就問:“Lu沒在家麽?”

藍貝琪倒茶的手頓了一頓,她微微一笑:“嗯,他……很忙。”卻沒再多說什麽。

人家說女人一向是敏感的,而且女人都很了解女人。即使她刻意掩飾,但趙甜韻還是察覺到了她的異常,拉著她就進了房,Lee跟在後面也想進去,被她伸手攔住,依舊很禦姐:“在外面呆著,女人說話男人少插嘴。”

Lee:“……”如果他沒記錯的話,中國這句話的原話是:男人說話,女人少插嘴?

一記惡狠狠的眼神投了過去,趙甜韻這才關上門,瞅著藍貝琪那張明顯沒有休息好的臉,走過去將她抱住:“傻瓜,有什麽事就說出來,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。”

本是一句安慰的話,藍貝琪卻被安慰出了眼淚,趴在她的懷中,低低抽泣:“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,我一點都不知道為什麽。”

“那你和他好好溝通了沒?哭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。”雖然很殘忍,但這是事實。

她點了點頭,情緒稍有些緩和:“但是他沒有說為什麽要跟我離婚,我們才結婚半年啊。”

聞言,趙甜韻嘖嘖訝然:“半年,若是七年之癢的話那也提前太多了吧。”

藍貝琪卻被她這句話逗得破涕為笑,輕輕打了她一下:“我都成這樣了你還開玩笑呢。”

趙甜韻笑得呵呵的,認真思考了下,她總結:“我一直覺得閃婚不可靠,你想想哦,你們才……額,才認識一個月左右就結婚了,簡直是風一般的速度好不好。”

玩偶在她腳下蹭了蹭,藍貝琪這才註意到小家夥的存在,將它抱入了懷中。雖然一開始他不喜歡有動物出現在他視線能及的範圍內,但她卻曾見過他溫柔對待玩偶的場景,那樣溫柔的他,如果能分幾分給她,也是好的。

她撫摸著懷中的玩偶,笑得有些苦澀:“如果我告訴你,我認識他不只八年了呢。”

“啊?!”跟她交朋友甚至兼職她的經紀人這麽久,她居然對此一無所知:“你開玩笑的吧?”

見她神色嚴肅,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,趙甜韻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。砸吧砸吧嘴,最終說:“可是,無論是一個月,還是八年,你對他了解嗎?他的過去,他的家人?這些你都了解嗎?”

這個問題一下子就切入了藍貝琪的心坎,她的臉霎時一白,若薄瓷,宛然欲碎:“你說得對,我不了解他,不但是過去,甚至……還有現在。我把整個自己剖開在他面前,因為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,所以我只能采取最笨的辦法,可是……”她笑笑,水霧卻浸滿了眼眶:“可是,事實告訴我們,最笨的辦法真的只能是最笨的辦法。”

無聲喟嘆了聲,趙甜韻拍拍她的背,倏然想到了什麽,一拍大腿:“糟糕!這麽重大的事情居然讓我給忘了!”瞅了瞅眼淚嗒嗒的女人,還是決定告訴她:“Bella,有一件事我很早以前就想告訴你的,但後來你去蘇州了嘛,我就給忘了。”低頭斟酌了下用詞:“其實……十一月末的時候,我在大商場見過路遠柏。”

抽了抽鼻子,她疑惑:“長得帥難道不能去商場麽?”雖然會引起路人效應什麽的。

啪的一聲,一個鍋蓋就蓋在了她烏溜溜的腦袋上。她眼噙淚水,可憐巴巴的:“我失戀了耶。”

“失戀了不起啊。”趙甜韻撩撩頭發:“姐正在熱戀中,雖然那家夥還是讓姐看不順眼。”講著這才發現自己被拐遠了,狠狠瞪了她一眼,繼續:“重點不是他去商場,而是……”緊緊盯著她的表情:“他在商場裏看的不是其他,而是一個女人,一個很好看的女人。”

藍貝琪楞了楞,雙手卻緊緊的絞在一起:“說不定只是路人。”

“我開始也是這麽認為的,可是,我盯著他看了有好幾分鐘,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女人,而且……”聽到她漸漸變大的抽泣聲,趙甜韻很是心疼,但她有知道事實的權利:“而且,直到那個女人離開,他才離開。”

“那個女人乍一看,與你有幾分相似,不是長相,而是感覺。”

倆女人在談知心話,作為一個只能被拋棄的大男人,Lee表示自己很無聊,在外面無聊的左看右看,他發現了點什麽,倆女人這時恰巧開門出來了,於是他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:“東方美人,這家裏怎麽幾乎沒有你的東西啊?”

“哐當”一聲,藍貝琪手中的瓷杯落在地上,濺出的茶水沾上了她的裙擺,悠悠暈開,暈成了幾朵茉莉大小的隱形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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